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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老天,別問我。」藍鳥翻白眼搖了搖頭,攤手。

 

夏日傍晚,放學時分,我恰好在校門口遇到了藍鳥。

 

幸福與快樂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剎那間,高二的下半學期、畢旅、暑假,都過去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進入暑期輔導,緊湊高三生活的前哨站。

 

重新和沈瑋晨找回交往初心的我,也恢復了活力。除了開始積極準備剩下半年就要來臨的學測,也回復了陪她上下學的習慣。

 

期間雖然經歷過科展失利還有校內國語文競賽的落榜,但我們這一次牽起手後,關係越來越穩定。寒寒學姐寫信和連絡我的次數很明顯地少了。

 

只是,儘管經歷了一支小過,面對大考壓力,我終究還是忍不住抽了菸。為了不讓沈瑋晨發現和擔心,我只能盡力將菸量控制在五天抽完一包以下。

 

順道一提,畢業旅行的三天,我和沈瑋晨在墾丁留下了許多回憶。也在海邊一面看著夕陽沉入地平線,一面約定好了要一直這樣好好的走下去,直到大學、研究所、出社會……總之是好遠、好遠的以後。

 

但問題就是出在這趟畢業旅行。

 

不幸中的大幸,問題不在我身上,而是老音。

 

畢旅之前,老音追求糾察隊總隊長的計畫失敗了,為此找我出去一間兼營酒吧的咖啡廳喝酒,還喝掛了。當時為了能把醉倒的老音送回家,我試著聯絡他手機裡幾個比較常出現的號碼。

 

除了不太方便驚動的沈瑋晨之外,我打了幾個糾察隊幹部的電話,卻恰好沒人在那時有空。後來直到我打了稱呼寫著「殷蘭」的號碼,才有了正面的回應。

 

稍晚跟著管家還有高級進口轎車出現在咖啡廳的,正是老音在新生訓練第一天偷偷盯著的那個混血美女。不過幸好殷蘭有車載我們,我才不必冒著被警察抓酒後駕車跟無照駕駛的風險,硬是把老音用機車運回他家。

 

把老音安頓好之後,我和殷蘭稍微談了一下。

 

「嗨,我沒聽老音提過你,你是?」

 

「我叫殷蘭,是冠音的好朋友。他可能是不希望別人誤會我們的關係才沒有提到我的。」殷蘭這樣說,但始終緊皺的眉頭讓人有些在意。「你是其閔吧,我倒是聽冠音說了你不少事……

 

到了將近半夜,大多的事情塵埃落定,殷蘭就離開了。

 

不過正當我懷疑老音和殷蘭之間有著比表象更深刻的其他關係時,老音卻在畢旅期間,跟當時同樣轉出語資班的木星人有著曖昧至極的互動。不僅僅是搭了同一台遊覽車、幾乎黏在一起地同遊佳樂水,甚至以根本是情侶的姿態逛了墾丁大街。

 

更讓我猜不透的,是老音回到學校後,居然跟殷蘭傳出了正式交往的消息。我也確實親眼見過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在校園裡漫步,也在偷溜到司令台後面抽菸時,看見殷蘭陪著老音練笛子。

 

老實說,我已經徹底跟不上老音的感情發展速度了。

 

但暑期輔導一開始,跟殷蘭同班的鴨子,在一次聊天時跟我提到殷蘭轉學的事情,我也同時想起了自己跟老音大約有兩個月沒有私下連絡了。

 

直到這兩天,我才在司令台和頂樓遇見躺在地上睡覺的他。只是,他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敢冒著被拿鋁棒毒打的風險去亂問他什麼。

 

跟沈瑋晨提了這件事情,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是他被迫跟殷蘭分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沈瑋晨的個性,她大概會在這樣的推論下立刻去找老音談。而這兩顆炸彈相遇時,我永遠都沒辦法安心。

 

所以我決定先找跟老音同班的藍鳥問這件事。

 

「你幹嘛反應這麼大?」雖然我知道藍鳥廢話還有多餘的反應都很多,可是他看起來似乎因為這件事情而遭遇了什麼。

 

「我有一次跟冷冠音提起這件事,本來只是開玩笑、開玩笑而已喔,你要相信我,我就跟他提到我覺得殷蘭很漂亮,想把殷蘭搶過來。」藍鳥沒好氣地說,一面拉開他體育服的袖子。「結果你看、你看,這是什麼東西啦!」

 

我一看也嚇了一跳:藍鳥手臂的三角肌上,有一個非常大的可怕瘀青,幾乎延伸到了肩膀。

 

正常人包括我應該都會覺得藍鳥是自討苦吃,但我還是很驚訝老音會因為感情的事情再一次用跟新生訓練時一樣的方式出手打人。

 

只能說,老音跟我,似乎只能有一個人可以在感情這件事上過得開心吧。

 

也許,當務之急就是阻止哈比人跟老音談到這件事情。

 

「好啦,我要回家了。」藍鳥說完,搭上了回家的公車。

 

目送了藍鳥之後,我走向了學校附近的小巷中,拿出了打火機和香菸,點上了一支。

 

老音吶,希望我還能幫得了你呀……

 

 

 

隨著大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我也逐漸開始看重課業。畢竟考得不好,也許就得被迫和沈瑋晨在不同的城市讀大學。

 

看著許多本來國中同屆的朋友上了大學,我也注意到高中時有交男女朋友的,到了新環境之後就和老情人分開了。理由包羅萬象,但距離是其中最關鍵的因素。

 

一旦空間被拉遠了,相處就會開始有各種隔閡存在。而大學的廣闊,是高中的十倍有餘,遇到的人同樣如此。

 

在這樣的條件下,重新定義感情的機會就多了,對於高中一路上來的感情更是容易看見晦暗與短淺的一面。分手也就成了不少人的選擇。

 

既然談到升學,除了在學校以外,補習也是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儘管在美國交換以後,我一直對台灣的補習文化詬病不已,但人在江湖,不得不低頭。要贏,也只能在體制內盡力獲勝。

 

原本和沈瑋晨一起上課的那間小補習班,針對數學一科的單一期中考或期末考,對我還算是有幫助。但是到了面對多科大考時,其整合功力不足的缺點就冒出來了。

 

我模擬考成績雖然不至於太爛,但是有補習的數學和自然都一直處在尷尬的範圍。這種不上不下的水平,正如同曹操在《三國演義》所說的「雞肋」。

 

在和爸媽跟沈瑋晨分別商量之後,我決定到一中街報名由名師所開的大考衝刺班。

 

不過意料之內,沈瑋晨的爸媽認為除了高昂的學費不易負擔以外,往來一中街的時間和身體成本,對於沈瑋晨來說也太大。因此,她最後只能選擇另一家比原本稍遠,但離家也僅有十幾分鐘公車車程的中大型補習班。

 

在晚上的時間裡,我和她也就無法再像以前一樣膩在一起。但這樣也好,苦過這半年,總比無奈地被環境分開來得不折磨人。

 

也因為這樣,白天在學校時,我和她的互動也比以前緊密。有些人甚至會調侃我們根本是想干擾其他人唸書的心情。

 

一次模擬考過去了,我的成績算是微幅進步,年級名次往前了五十多名。

 

但相比下來,有一個人的成績進步得異常可怕。

 

那個人是老音,而倘若他這樣的考試結果不是作弊來的,許多人一定會很有興趣本來在全年級約一千人中排名七百多名的他,到底是去哪裡補習才能在幾個月後直接打進百名以內。

 

不過在我看來,補習對他來說只是輔助,而進步真正的理由大概是出在某些人的身上。

 

感情狀況持續暴走的老音,經歷了殷蘭轉學的低迷,在一個月後轉向追求木星人,雖然他先前打死不承認,但近來開始有鬆口的趨勢。

 

麻煩的地方在於沈瑋晨終究還是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跑去找老音談,儘管不像藍鳥被揍了,但惹火老音的下場,讓這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很緊張。

 

哈比人終究是心軟的,找了一個假日要我陪她去南屯某一家據說很靈的月下老人廟,燒香拜拜了好久,還擲筊擲到了地板快要裂開,才得到了三個聖筊。

 

她會這麼做,是為了幫老音求到一段加持過的紅線。先前還為此要我去幫她套出木星人生辰,好讓她可以幫老音跟木星人對到八字,紅線才會有用。

 

這件事我在後來有機會跟老音談到時,他似乎已經沒那麼不諒解沈瑋晨了。不過我猜,短期內他和沈瑋晨是不可能恢復之前那樣的關係了。

 

只能說幸好我們如今的關係沒有糟糕到需要老音跟寒寒學姐一再搭救,否則這對我來說是個影響很大的噩耗。

 

希望學測前,別再出什麼太大的意外了。

 

一邊算著幾個化學例題,我一邊在補習班的自然科衝刺班等著老師在七點準時開始上課。

 

突然,補習班主任出現了。我猜一定是有新生,而且就跟在她後面。這一個月來我看多這樣的場景了。

 

但當主任後面的人出現在眼前,我嚇了一大跳。

 

「小葶?」

 

將近半年不見的小葶聽到我的聲音,看向了我,同時也瞪大雙眼。

 

「啊,你們認識啊?那鈺葶你就坐這邊吧,有認識的人比較好照應。」

 

不負責任地把小葶丟在我旁邊的位置上,主任就離開了。

 

我們有些尷尬,因為樂團的事情而只能安靜地坐在對方旁邊。

 

但過了幾分鐘,小葶用一句最簡單的問候打破沉默。

 

SORA最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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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