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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書在這個年代儼然已經超越了電話還有過往的MSN跟無名小站,與手機通訊軟體一同成為年輕人之間相互聯繫的最大管道。

 

不過,使用臉書的人,除了使用本名之外,有很大一部分會使用英文姓名。有些更是將英文字母亂拼亂湊的就端出來。

 

舉個例子,我的臉書帳號就不是叫做「甄瑾遷」,而是「Jade Zhen」。一方面是我申請帳號時就是這樣設定;另一方面,當了老師後為了降低被學生找到臉書並且洗板的機率,我並沒有把帳號名稱給改成中文。

 

這樣做有利有弊。當我不想讓認識自己但有些討厭的人找到我時,英文名稱可以很有效地幫我過濾掉能讓我被找到的大部份可能性。

 

可是如果有很久不見的人想跟我取得聯繫時,我也會因為這個名稱不容易搜尋,而錯失這樣的機會。

 

比如說,魏凡。

 

在大一剛辦臉書的那年,我根據印象,把幾個國小時感情不錯的朋友給加回了好友。剛好,她們小時候都因為我的介紹而認識魏凡。

 

過了沒多久,其中一位朋友捎來了魏凡的消息。說他辦了臉書,想要跟我取得聯絡。

 

當時才跟子瑜交往沒多久,我一方面顧及男友的自尊,另一方面剛上大學,新鮮感超越了對於魏凡的思念,所以我決定讓兩人的關係只停留在一年一封信和相片的交集就好。

 

到了跟子瑜分手後,又有另一位國小朋友告訴我魏凡想要在臉書成為我的好友。可雖然我完全想不起跟子瑜之間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分手,但當時我真的真的很怕男生,於是照樣婉拒了。

 

我們兩個唯一一次在網路上的聯繫,就是在我逃家後透過朋友告訴他寄信地址的改變吧。雖然說不上是直接互動,但或許因為知道我並不是存心失聯,這三年魏凡還是在每個春天寄信給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猜該是時候了。

 

趁著瑾丘還在睡覺,我悄悄開啟了電腦,打開瀏覽器登入臉書。

 

我先搜尋了曾經帶過魏凡消息給我的兩名朋友,可惜發現其中一人的帳號已經消失了。我猜,她要不是改了帳戶名稱,便是關閉帳號了,只好先放棄。

 

而另一個人也很不巧地是在半年前發布最後一個動態,只怕現在從事的行業或行動讓她沒辦法時時查看臉書。更糟糕的是,她還對自己的好友名單設下限制,讓我不能從名單裡試著找出可能是魏凡的帳號。

 

嘆了一口氣,我想,或許我和他之間,大概永遠就只能停在信件還有相片上而已了。

 

想到了這裡,深深的惆悵占滿了心頭。我突然之間,什麼都不想做,只想逃進夢鄉。

 

走回雙人床,瑾丘還沒醒。我也沒有多想,直接躺回自己的位置上。

 

棉被柔軟,讓我的身體瞬間放鬆,意識逐漸迷離。

 

「我說,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穿熱褲呢?」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時,眼前沒有臉孔的男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對著我發牢騷。

 

「我就不喜歡露肩露背跟露腿啊,就算露了也不好看,為什麼你要逼我?」聽到他這樣說,我不甘示弱地回應。

 

「誰說不好看的?你為了我穿一次有那麼難嗎?拜託啦,我真的很想看你穿穿看。」男子的語氣趨柔,變得像是小孩子耍賴一樣。

 

他這樣說,我的心便軟了。

 

「好啦,下次見面時我就穿短褲。但說好了,你不可以笑我喔!」

 

「一定,打勾勾!」臉孔不知為何被霧化的男子伸出右手小指。我也伸出左手,和他的小指交纏,表示約定。

 

離開了男子後,我搭了捷運前往了士林。畢竟短褲要合身又不難看,還是要到大商圈比較能夠找得到。

 

在士林街頭漫步著,我雖然想著要穿短褲上街的承諾就覺得有些彆扭,但畢竟我沒有穿過,或許到時候會有什麼新發現也說不定。

 

這時,一個體型頗為壯碩的女生出現在眼前,而且她還穿著一件白色帆布短褲。儘管她的腿既不纖細也不修長,但看久了,我覺得這裝束其實也還不難看。

 

跟著這個女生,一面端詳她穿短褲的樣子一面走了一段路,我突然覺得尿急還有一點鼻塞。

 

然後我睜開雙眼,在自己的房間裡頭醒來。轉頭一看,瑾丘已經開始在用我的電腦上網了。

 

原來是夢……真是怪夢。

 

但我總覺得這個怪夢的背後,還藏著一些我可能不太想要知道的意義。

 

 

 

「嗯……用心理學的角度來看,夢代表的是潛意識,你學過教育應該聽得懂吧。」

 

在周六早上作了怪夢後,我連續幾天也都夢到了幾個似曾相識卻奇怪的情節。於是趁著週二下午提前下班,我利用再次到精神科診所拿安眠藥時,順便和醫師談到了這個問題。

 

「嗯。」我點點頭。

 

「所以在我看來,這些夢有可能是你的潛意識,也就是你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記得這些事情,但表面上你卻忘記了。」

 

「醫師,我不太懂。」

 

「甄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都想不起來的事情?」

 

羅醫師一問,我腦中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兩秒後,我的頭隨之開始劇烈疼痛,痛到我直接趴在桌上,雙手抱頭。

 

「鎮定劑!」在可怕的痛楚中,我隱約聽到羅醫師向旁邊說。

 

頭痛讓我幾乎忽視了被壓住的左臂上的針扎感,但我知道自己正被注射藥物。

 

隨後我覺得意識朦朧,沒有真的睡去是因為那股疼痛還是持續縈繞,彷彿在腦中發出了「嗡嗡嗡」的巨大聲響。

 

「來,甄小姐,嘴巴張開。」迷離的邊界上,羅醫師輕聲呼喚,我將嘴巴微微打開。

 

「你習慣先含藥還是先含水?」

 

我用盡全身力氣回答:「水……..

 

或許是嘴巴張開的幅度還不夠,我感覺護士輕輕地將我的下巴撬開,倒了一些水進來。

 

「好,頭微微往上仰。」醫師說,我照做,然後我若有似無地感覺一顆藥丸被放進口中。

 

「可以吞了。」我也依照醫師溫柔的指示把水和藥丸給吞了下去。

 

如果我猜得沒錯,剛剛羅醫師餵的藥應該是止痛劑。

 

在護士的攙扶下,我在診間裡頭一個有簾幕的病床上躺下。

 

然後等我又有感覺時,我來到了猴硐貓村。

 

看著飄雨的山城,混雜著揮之不去的貓尿味,我的心情極度糟糕。

 

「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本來到這裡就有可能會下雨,你現在這樣耍小姐脾氣是怎樣?」

 

被這樣說,我當然憤怒地轉身。是一個男子,面容模糊到我無法辨識。

 

「好,我有沒有跟你說來這邊搭火車就好?結果你硬要騎車過來,搞到我們兩個都被淋濕。等等還有辦法去別的地方嗎?」看著被淋到半濕的衣物,我心中更是一把火起。「本來想說難得出來玩,這下砸鍋了。」

 

「衣服弄濕就曬乾嘛,有需要這麼生氣嗎?」他輕佻地回答。

 

「所以你一定要我告訴你我今天生理期嗎?」聽到他不負責任的辯駁,我終於忍不住大吼。

 

但同時,我又睜開了眼,看著被簾幕圍住的純白天花板。

 

簾幕被護士拉開後,羅醫師走了過來。

 

「甄小姐,你醒了吧?我們繼續看診吧。」

 

看了手錶,應該是我昏睡了一個小時吧。

 

揉了揉太陽穴,我緩緩走向醫師對面的座位再次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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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淵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